江湖.杀
文/楚虞
低调而锋利,说的就是我----黑米。混迹江湖的一名冷血杀手。
江湖上关于黑米的传说很多,版本不同,吸引的人群就不同。
不必费心去猜我的性别。名字是取得有点俗,这事不能怨我,没文化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全民教育的问题。黑米,女人。一个美丽又性感的女人。一个美丽性感又忒冷酷无情的女人。
黑米在杀人之前喜欢用竹笛吹一曲优美的华胥引,而在杀人之后喜欢在死者脑门心上洒下一把黑米拼凑成一朵怒放的桃花。冰冷的月色,照着冰冷的尸骨,透着澈骨的寒,阴森而恐惧。
杀手绿豆与红豆曾经问过黑米这个问题,为什么不拼凑出粉红的桃花,那样鲜明的撞色,更叫人闻风丧胆,心魂俱破。
黑米轻声说道:这样高雅得与众不同。
被黑米杀过的人,都是被割断喉咙,外面伤口不仔细看基本不容易查觉,伤口处浸出来的血,凝结成的样子像一粒朱砂痣。凝月提刑官解剖过尸体,喉咙断处,刀口不深不浅,足以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上令人致命。死得很面带桃花,寂静安然。这种杀人手法,除了杀手黑米,别无他人,江湖中人提及无不惊叹。
有人评说黑米之所以能在江湖杀手榜上荣冠十年,那是她有一把绝世好刀----魅离。黑米对杀手同伴紫薯与白糖说,我除魅离之外还有另外五种武器。一:微笑。二:温柔。三:恭维。四:关心。五:听话。有了这五种武器,一百个男人至少在九十九个半要拜倒在我的脚下,关于这点,上天可以闭着眼睛为我作证。
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一个杀手活在这世上是多少的寂寞。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浸泡在清洁的泉水里,细数过身上伤痕,不多,也就三五处。这些伤痕记录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有着多少的惊心动魄,又有着多少的无可奈何。天天提防着别人,是每一个职业杀手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所以我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
我曾试图放下屠刀,去过陶渊明笔下男耕女织的怡然生活,在朝花夕拾中慢慢饮尽杯中酒以及岁月带来的悲欢离合。可惜我除了杀人,别的什么也不想干,也干不了。
江湖前辈百晓生有次喝高了对我说,女人唯一应该练的刀法,应该是切菜刀法。你黑米的魅离刀法练得再好,只不过是要人命,却不能把别人的命拿来自己驱使,而切菜刀法却能令痴心的男人乖乖地养你一辈子。我听了之后,假装优雅的笑了笑,表示是自己懂得。可是懂得并不表示可以做得来。
或许,我对鲜血凝结而成的朱砂的喜爱,远远胜过风里摇曳的一枝嫣红。前世我应该是魔尊七夜哥哥身边的小魔头。别的东西偶尔也能诱发我内心的狂热,但绝对没有鲜血来得如此直接。风起,身跃。灯红,魂去。瞅着别人安乐满足的死容,我内心无比平静。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活着是煎熬,死亡才是解脱。
人从一生下来,就开始在等待一个结束,一个叫做死亡的结束。杀人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其实也是在救人。黑米的刀,是信奉这个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爱恨情仇里的浮沉,折磨别人的同时也深刻地折磨着自己。他们怕费尽心思之后,最终只是落下一个曾经拥有。特别是那些被情之一字肆虐的灵魂,不是终日以泪洗面就是借酒消愁。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着,怎么能比得上在一曲华胥引里被魅离刀愉快地带走。
莫要去抱怨这个世道不公平,江湖有多么凶险,人心有多么叵测。抱怨根本就没有用。阎王殿里无男女,更无老少。有人出钱买命,黑米既然接了单,就没有你不肯卖的道理。我会努力使出那五种武器,让你在出卖生命之时甘愿得像三月里盛开的桃花一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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