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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6品宋斋《前贤词作研习》【扫花游】秋声 作者：王沂孙 主讲：火舞
【扫花游】秋声 王沂孙
商飙乍发，渐淅淅初闻，萧萧还住。
顿惊倦旅。背青灯吊影，起吟愁赋。
断续无凭，试立荒庭听取。在何许。
但落叶满阶，惟有高树。
迢递归梦阻。
正老耳难禁，病怀凄楚。
故山院宇。想边鸿孤唳，砌蛩私语。
数点相和，更著芭蕉细雨。
避无处。这闲愁，夜深尤苦。
今天我们就来讲讲这首。相对碧山其他词来说，这首用典不多，讲起来也不至于把我自己绕昏，便于俺偷懒。另外，郑重申明一下，很多材料和论述是取自网络，俺只是东拼西凑揉巴到一起而已，非本人原创哈。
王沂孙（生卒年不详）字圣与，又字咏道，有碧山、中仙、玉笥山人诸号，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其生年在周密之后，张炎之前。夏承焘《周草窗年谱》云：“沂孙殆少于草窗，长于仇远，若生于淳祐、宝祐间，卒年才四十左右。沂孙著有《花外集》一卷，又名《玉笥山人词集》，又名《碧山乐府》。其中咏物达三十四首。
张炎《琐窗寒》序中，谓沂孙“能文工词，琢语峭拔，有白石意度”。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云：“中仙最多故国之感，故著力不多，天分高绝，所谓意能尊体也。”又《宋四家词选目录叙论》云：“咏物最争托意，隶事处以意贯串，浑化无痕，碧山胜场也。”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二云：“词法之密，无过清真。词格之高，无过白石。词味之厚，无过碧山。词坛三绝也。”此谓诚然。
一说到秋声，我们自然就联想到欧阳修《秋声赋》。此词起拍三句，似也由此化来。“商飙乍发，渐淅淅初闻，萧萧还住。”写秋风乍起，秋声随作的声势。古代用五音和方位配春夏秋冬四时，商声主西方属秋，秋风故云商飙。而商调式乐曲，略带一丝悲伤气息，一个商飙，开篇明题，也奠定此词感情基调。从乍发、到渐、初闻、到还住”这一系列声音变化的描写，将秋声写得如在耳际，如幻眼前。
接下来，“顿惊倦旅”，绾合起拍，因声乍发，而人顿惊。惊什么？笔势转折。后启倦旅，故，意境由此加深而意旨也在此稍点，以为伏笔。
而后，“背青灯吊影，起吟愁赋”，吊影，形影相吊，摇曵不定的灯光下，身影被越发拉长，飘忽。连形影相随也变得那么不确定起来。况又秋声瑟瑟，焉得不惹起愁思而生愁赋！
上阙写到这儿，如果再继续愁赋两字，则余味尽失，下片也不好做了。
词人笔锋一转，回到秋声。“断续无凭”。分明若有，却又似无，才闻肃杀萧萧，忽又四下寂寂，恼人秋声啊，连你也欺我这异乡之人!欲寻秋声而觅向户外。“试立荒庭听取。”一句以“听取”的方式追寻时断时续又复悄然无息的秋声，并通过客舍到荒庭的转换，为从听觉转至视觉作了巧妙而又自然的过渡。听已无声，视而有迹。“迹在何许。但落叶满阶，惟有高树。”秋声暂歇，四下无声，看寒阶落叶，看凋零高树，从环境直逼入内心的那份冷寂，更难言说。此段写法独到，从视觉角度追寻秋声余迹余音。静寂中更具震憾效果。
上阙至此而结，从闻，感，视。三个方面丰满秋声之特点，渲染出萧瑟孤寂清冷的词境，为下片羁怀铺垫开来。
“迢递归梦阻。正老耳难禁，病怀凄楚。”归梦呼应上阙倦旅，阻呼应上阙之乍发秋声。倦旅乡梦因秋声而阻。衔接无痕，此所谓谋篇矣!迢递，言乡之远，言梦之飘渺。连这飘渺的乡梦竟也因秋声而不得！本已无奈了，况还老耳，况还病怀。悲苦甚矣！
此时此刻，词人不能自巳地想起了故乡的秋声来，“故山院宇。想边鸿孤唳，砌蛩私语。数点相和，更著芭蕉细雨。”鸿唳，蛩语，蕉雨。遥想中故乡的秋声也是那么凄惶孤寂揪心！飘泊之身，家国之失之痛，于此隐见端倪。
“避无处。这闲愁，夜深尤苦。”这是多么简洁的十个字。无一生僻处，却承载了多少的痛和惶惶。
避无处避，逃也无处可逃啊。这秋声就这么无处不在地钻进耳里，钻进心里，衍化成无边无际的悲苦情绪。此拍拙重之语将秋声愁怀推向极致。愁而曰“闲”，真是闲愁吗？当然不，是以轻淡之笔写郁结之情，此情更郁。夜深尤苦，又更进一层。
咏物词，若即若离，情物合一，是乃化境。碧山尤擅。这首亦然，无论在咏物赋情，还是在布局构思上，都较新颖。以秋声为主线，在词中表达了一种倦旅思归、欲归不能、老病缠身的难言之痛、亡国之恨和身世之悲。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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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6 21:16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