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古月梦真 于 2018-10-6 14:43 编辑
2018年下半年刊物投稿:
新诗三首,散文一篇
诗
一、
理 想
人若没有理想 生活就会迷茫 一切变得无味 做事也就荒唐
人生有了理想 随时斗志昂扬 朝着理想奋斗 生活充满阳光
珍惜美好未来 日子十分甜畅 为了实现理想 勇敢扬帆起航
理想指引人生 失去就没希望
二、 秋雨绵绵
说好了 到那天我来看你 真没想到 那天又是绵绵细雨 秋风冷 秋雨凉 时间紧迫路途长 终于赶到了那个地方 却没想到会空跑一趟 心里好彷徨
窗外是雨 床上冰凉 一盏孤灯陪伴身旁 漫漫黑夜越发使人惆怅 思绪成了脱缰野马 踏着泥泞到处逛
你说:那里有你智慧的结晶 你说:那里留下了美好时光 你说:那里有你苦心的经营 你说:那里的花儿最芬芳
所以 我才到那里去 才时时想念那个地方
可是来了却看不见你 也看不见任何芬芳 看见的只是冷雨和寒窗
没有看见你的劳动果实 只留下了想见你的奢望
白天是雨 夜晚还是雨 这到底是雨 还是恋人的泪在流淌
真的 使人好惆怅……
作于壬申年秋末初冬。
三、 一句话 (广西柳州柳宗元人物铜像被拆有感而作)
七千万元打水漂 劳民伤财一句话
钱多、不怕 没钱、也不怕 东挪西凑 就是要抓 管你规划不规划
你把城东做样板 我要城西也开花 带动经济发展 今天建 明天拆 拆拆建建 确实好方法
千年建筑、古寺宝塔 百年建筑、民居房屋 一年建筑、风景文化 标志性建筑 襁褓中的婴儿 今天换爹明天换娘 自然存活的机率并不大
该生的才生啊 生出来就应该珍惜哺育它 一座建筑的存在 影响一方水土 怎能够生、一句话 死、也一句话
短命和长寿 不应该草率的 用一句话 就决定它
人人都有一段记忆深刻的童年或少年时代的往事,只不过有些人能够并且愿意把其中的一些事情记忆一生,而有些人则不愿意记忆这些事情,或者根本就不去记忆这些事情,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何必还要去回忆?这个说法是现在最时兴的。可是,过去了的总也是自己的人生经历,它虽然随着时光的推移已经成了往事,但怎么能够将头脑中完全抹掉呢?一个人一生中要说记忆最深刻的,最难忘的,莫过于童年时期的事情。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的记忆,是尤为深刻的记忆。 在我的记忆中最开始留下印象的事情是4岁那年冬天,那年是我们家从城市搬到农村。我们家住的那座城市刚刚解放不久,在城市就业相当紧张的情况下,城市就动员和欢送人们下乡,到农村去某生路。我家的老祖宗也是乡下人,于是全家就搬到了我们老祖宗曾经居住的地方。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大约是阴历的冬月末吧,一家人(五个人,爸、妈、姐、弟和我)乘火车到长江边上的一个火车站下车后,坐渡船过长江又到了去贵州什么地方的小火车站上车,大概是下午(当时没有时间记录,反正是在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下了小火车沿着一条高低不平的石板路走,半路上遇见老祖宗家那边有些亲戚或者是朋友前来接我们。那天下午天上下着小雨,路上泥泞坑洼的,走起来极其费力。我和两岁的弟弟没有走多远就走不动了。然后就有人来揹我们。记得来揹我的人是个女的,可能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吧。她过来拉着我说:大爷,你走不动了,我来背你吧。这泥巴路是很容易摔跟斗的。我当时感到有点奇怪,她比我大那么多,为什么要喊我大爷呢?我那时的映像中大爷应该是长辈,我比她小这么多怎么还成了她的长辈呢?直到很久以后我也记得当时的情形。后来问父亲,他给我做了解释,我也还是不甚明了,只是懵懵懂懂地觉得她应该喊我大爷,因为她是我的一个房分侄女,她的父亲是我的房分弟兄。真正搞明白这个道理那是在十多岁以后了。 到了乡下,感觉一切都很新鲜。第二天早上起来,天空中飘着雪花,那雪花开初纷纷扬扬地漫天飞舞,满世界一片银灰色。我感觉很好玩,就跑到坝子里去伸手抓那稀稀落落慢悠悠地飘舞着洒落下来的星星点点的雪花,当时接到了几朵飞雪在手中,仔细一打量,发现那雪花有楞有角,那棱角间好像还有许多小刺,非常好看。不过,你要想看清楚它,可得要搞快一点儿,千万别用手指去触碰它,你用手指去一触碰,它马上就消失了。手中的雪花融化掉了,我赶紧又去追寻那空中仍然在飘飘飞舞的雪花。正当我手舞足蹈地玩的高兴的时候,脚下的湿地被踩踏出了泥泞,那泥泞既溜又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个跟斗,在泥泞里翻滚了两转,往起爬的时候,因用力不当,人没有站牢实,脚下一滑又吃了一个坐墩,糊得一身稀泥巴。母亲从屋里出来看见了,拉着我顺手给了两个耳巴子,焦躁地骂起来:你就这一身衣服,现在整一身稀泥巴打湿了怎么办?天这么冷,你穿啥子?脱来洗了要哪天才能干得了?她一边吵骂我,一边将我拽进屋里,脱掉了全是稀泥巴的衣裤,给我提来一个灰笼(烤火用的器具,是用竹篾编的外壳,里面放一个用泥巴烧制的沙碗,将柴灶里烧剩余的木炭之类火种盛到里面),高声喝道:就在这里给我坐着烤火,不准再到外面去玩了!她一面给我脱糊脏了的衣裤,完了又搧了我一个嘴巴。
童年时期总是觉着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世间一切东西都充满着诱惑力。记得那年农民们已经开始集体上班,统一出工统一收工。好像是我们回到乡下的第二年或许是第三年吧。男人们出去砍山烧钢炭,妇女出工种地。大概是开初走集体化道路还不很习惯的缘故,出工总是不很整齐,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人们时间观念不强,该出工的时间到了,大家总是有点拖拖拉拉,先出门的已经干了一阵子了,后出门的才走到地边,这种事时间久了,大家互相间就有了意见。后来,互助组长就开始分配任务,每一个应出工的人该分多少任务,就指定一处地方给你完成,做完成了就可以自己先收工;不过上工的地点是统一的,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干活儿,区别在于各人干互助组长分配的那一片的活儿。有些互相说的拢的,也几个人凑到一堆儿干。我们这里初冬的十月雨水特别多,挖红苕种小麦、胡豆、豌豆正是这段时间。各家各户要完成任务,白天黑夜都很忙。因为我们家才从城市到农村不久,我的母亲对种庄稼还不太熟悉,完成任务比别人就要更困难一些。记得那年我们有好多个夜晚都去山坡上挖红苕了。当时称晚上出工叫“赶夜稍”。当然“赶夜稍”的家庭也不止我们一家,凡是白天没有干完所分配任务的家庭都只有利用晚上的时间去赶工了。 那个时候用煤油,人们在竹林中砍一根毛竹,利用其中的一截,倒进一些煤油,用烂布或者废纸之类的东西塞进竹筒里堵住煤油不让油直接流出来,然后倒转把被煤油浸湿了的塞子点燃,就成了一个很好的照明工具。不管弄到多夜深,人们还是会很自觉地将白天分配的任务做完成,把挖起来的红苕上的杂物(主要是梗、茎、须、藤叶之类)清除的干干净净,堆码到土里的一个角落,第二天就专门有人来挑回去放到集体库房里,没有发现有人会利用晚上偷偷地将红苕往自己家里弄的。 我也很喜欢和母亲一起去“赶夜稍”,当然我那时是没有任务的,因为我毕竟只是一个才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嘛。跟母亲一起去,主要是出于好玩,感觉夜晚在山坡上是很新鲜的,特别是看见那漫山遍野的油筒火把,更是让人兴奋。那些从泥土里挖出来的红苕,有红皮的,也有黄皮的;有挖坏了的红苕,红皮里面的颜色却是非常白色细嫩的。看见那白色细嫩的红苕肉,就免不了要将它放到嘴里去用舌头舔了沾着尝尝。尝到那甜甜的味儿,感觉非常美妙,就免不了用牙齿啃掉表面带泥的红苕皮,啃吃里面细腻脆嫩的肉。母亲看见了我的举动,赶紧招呼我说:红苕不能生吃,吃了生红苕肚子里面会长长虫的。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就赶忙把那截打整干净了表皮的红苕放到了红苕堆里。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母亲这样招呼我不让我吃生红苕,吃了生红苕肚子里要长虫这些话其实是哄我的,她是怕我吃集体的生红苕被别人看见了说闲话,又怕我不听招呼,所以就只有哄我了。她这样哄我的效果还很好,自打那次起我再也没有啃吃过生红苕了。 晚上出工,我有时也会拿着煤油筒给母亲照亮,举着煤油筒站在她前面的土里,她朝前挖一节,我就朝前面挪一段地方,反正能让她看得见挖红苕就行。不过,时间久了,就有些困倦,不想再举着煤油筒为母亲照亮了。母亲见我困倦了,就会在土边找一个茅草比较厚实的地方,弄一些茅草铺一个窝让我在上面睡觉。我记得那时土边的茅草很多,初冬时候大部分茅草都已经开始枯萎了,随便在土边刨几把,抱拢来一铺,人躺倒在上面,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没有人照亮了,母亲就会自己把煤油筒插在要挖的土前面,待挖到了煤油筒边,再将煤油筒往前挪个地方。就这样挪一回挖一回,直到把分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为止。母亲完成了分配的任务,就来把我喊醒告诉我该回家了,有时候母亲要喊我好几次,我才会从草窝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跟着扛着锄头的母亲沿着土边的茅草小路往家里跑。
我们家弟兄二人,弟弟比我小两岁。上小学读书的时候为了互相有个照应,我上学就比较晚一些。两兄弟一起发蒙(即开始上学),弟弟六岁,而我已经八岁了。我们家那个村开设了一个小学校,离我们家有一公里多路程。说起来一公里多并不远,可是这一公里多路并不是平坦的大路,全是沟沟坎坎构成的。特别是其间要过两条小溪,那小溪平时没有多少水流,那小溪在平缓的地方还是很宽阔的,当然是孩提时代记忆中那种很宽阔,长大了以后再去看那小溪就觉得它并不宽阔,因为最宽阔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七八米。那小溪如果是遇上春雨发了涨起水来,还是异常凶猛的。在有一处叫滩子口的地方,遇上发洪水,那水流从十多丈高的上游石坝冲下去,一路溅起几丈高的浪花,水流轰轰隆隆的吼声在里把路以外也可以听的见的。那时的孩子不像现在的孩子,在学校读书都已经十岁八岁了或者还更大一些,家里还会有大人(爷爷奶奶)接送,甚至还有校车可坐。我们那时是全靠自己的两条小腿儿辛劳,走去走来,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都如此,也没有家长照应,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也不觉得那路程怎么崎岖怎么遥远。 记得是读二年级一期吧,家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给我们弟兄二人凑足了六元钱的书学费(每个人每学期书学费三元),父亲不在家,到几十里以外的炼钢厂搞建设去了,母亲在家要去社里上班种地,就嘱咐我把书学费自己带到学校去交给老师。可能是她觉得我已经是九岁的小伙儿了,应该是很懂事的了,所以她也就放心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我没有犹豫,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将那六块钱塞到了衣服的小口袋里,背起书包拉上弟弟就高高兴兴地朝学校走去。到了滩子口那个地方,在过那条小溪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和手上到处都弄了稀泥巴,衣服上也有一些,就跑到小溪边去清洗干净了才走。从那里到学校刚好是一半的路程。这一跤耽误了时间,洗掉身上的泥巴急匆匆地赶到学校,又急急忙忙地去老师那里交书学费。到了办公室,老师问我有什么事情,我高声回答:交学费。老师也高兴地说:好吧。可是我一摸兜儿里,发觉什么东西也没有,反复翻看了几次,确实是什么也没有。我心里一急,“哇”一声大哭起来。我们这个村小学有三个老师,两个男老师一个女老师,女老师叫吴从瑶,她也兼这个小学的校长。她和一个男老师涂爱学是一对夫妻。他们对学生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吴老师见我哭了,赶紧安慰我说:先不要着急,好好想想,再找找书包里,看看放在书包里没有。我又重新翻找了一遍,仍然是什么也没有。吴老师又问我:你好好想想,路上在什么地方逗留过?看看是在哪里弄丢了的,如果能够想的起来,抓紧时间赶紧回去找找。她这一提醒,我马上想到了在滩子口摔跟斗的事,对了,肯定是在那里洗手脚和衣服上泥巴的时候弄丢了的。我给吴老师说明了情况,她叫我马上回那里去找。我把书包搁到课桌上,立刻飞奔到早前摔跟斗的地方,在那里左看右看,翻来覆去地寻找,连地上的草也被我拔干净了,就是找不到那六块钱。最后,我坐在小溪边大哭了一场,哭累了,还得到学校去给吴老师说明情况啊,于是蔫嗒嗒地到了学校给老师说没有找到。吴老师见我急成那个样子,她可能看见我的眼睛因为大哭抹泪被擦的红肿了,就轻言细语地慢慢安慰了我很久,(大约有一节课左右),直到我心情平静了重新回到教室去上课。 因为丢了书学费,放学回家被母亲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记得很多天以后轻轻摸着屁股上的伤痕都还生疼。吴老师听说我被家长狠揍了一回,就专门到我家来做母亲的思想工作,她根据我们家的具体情况,作出了减免一半书学费的决定。直到那学期快结束了的时候,我们家里才凑足了减免后还应该缴纳的三元钱。那一次弄掉书学费,那一次被母亲狠狠地打了屁股,那一次吴老师的家访,主动提出为我们减免三元钱书学费,是我终身难忘的一次深刻的记忆。因为那一次失误,使我增长了记性,使我懂得了人生中更多的东西。
孩提时代是最快乐的时代,也是最贪玩的时代。我们读初小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大人们都很忙,人们的生产热情很高。孩子们上学读书几乎全是靠自己自觉,大人们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监督你学习呀?也许是老师的启发式教育好,也许是时代的氛围使然,总之孩子们读书也是很自觉的。加入少先队,带红领巾,是同学们非常向往和羡慕的。如果哪个同学做了好事,学习成绩好,在课堂上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大家都会羡慕他(她)。学习他(她),当然其中也有极少数调皮孩子,不按时进学校,在路上逗留,偷偷下小溪去洗澡等等也还是时有发生的。好同学能够带好一大片,坏孩子也能影响一些人。孩提时代的好奇心都很强。好动不好静是孩子们的天性。我也和大家一样,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从我们家到学校要走过一个比较冷僻的山湾,山湾里有一根很大的皂角树。一天,与我们同路的一个同学告诉我们,说那根皂角树上有个鬼灯哥(实际上就是猫头鹰)扎的窝,窝里现在有小鬼灯哥了,他说他已经看见过那个大鬼灯哥好多回了,那个大鬼灯哥在衔东西到窝里去,肯定是喂小鬼灯哥的。我们听说皂角树上有鬼灯哥还有它的窝,窝里还有鬼灯哥的小崽儿,就想去弄个鬼灯哥来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大的会飞弄不到,窝里的小崽儿不会飞肯定可以捉到它。几个同学和我一起悄悄商量好,中午放学回家就干,但是那天并没有成功,因为树太大无法爬上去,三四个人都试着爬了几遍,没有一个人能够爬上去。但我并没有灰心,从那天开始,就天天琢磨办法。接连几天我都在想:鬼灯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一定要弄一个来仔细看看。可是那树太大爬不上去怎么弄呢?几天过去了,我们又去试了几回,仍然没有爬上去。有两个同学灰心了,不干了,最后还剩包括我一起有三个同学还愿意接着干。我们三个都是比较大一点的同学。那天中午放了午学,我约好他们两个,一溜烟跑到皂角树下,我对他俩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能够爬上树去的好办法。他俩听说有了上去的好办法,好奇心立刻充斥了脑袋,齐声答应就按我的办法做。我去树旁边的竹林里掰了一根毛竹,将它拧弯敲破了,叫个子最大的李梦金蹲下,我爬到他的肩膀上,让他慢慢地站起来,我比了一下到树杈上去的距离,然后将手里的竹子辟弯搭在皂角树的大树杈上,形成一个挂钩,然后就拽着竹子往上爬,居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爬到了树上。我在树上寻找同学说的那个鬼灯哥的窝,那窝原来就在那个大树杈的侧边一个烂掉了树杈的空洞里,我顺着那树洞看下去,见树洞很深,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很清楚,只见洞底有几团白乎乎的东西好像在动。我把帮我上树的竹竿儿拿上来,用没有辟坏的一头伸进洞里去搅那几团白乎乎的在动的东西,竹竿儿刚好可以钩着树洞的底部。当竹竿儿刚一触碰到洞底那白乎乎的东西时,洞里就发出了叽叽的叫声,我断定那白乎乎的东西应该就是小鬼灯哥了。我把这个发现给树下的两个人说了,他们也急于想看到小鬼灯哥,都争先恐后地往树上爬。我在上面把竹竿儿放下去,叫他们一个一个地来,不要争。大个子李梦金试了两次,我把竹竿儿一头递给他,他抓住那头,我拉着另一头将他往上面拉,由于他太沉,又比较笨,我拉不动,他也上不来。我建议让个子比他小一点的克君先上来,然后我们两个人再一起拉他。树下他们两个都说要的,就让克君先上。我在上面拉,李梦金在下面推克君的屁股,几下就把他弄到树上了。最后我建议李梦金不要上来了,等我们两个把鬼灯哥小崽儿捉出来拿给他看就行了,刚才我拉他时就知道他太重了,行动又比较笨,恐怕弄不上来反而耽误时间,因为中午放学只有两个小时就要上课。可是他不干,非要到树上来亲自看看树洞里那个鬼灯哥的窝。没有办法,只好把竹竿儿放下去拉他。他用一只手拽着竹竿儿,另一只手抱着皂角树杆,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动。我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把他拉到了树的半腰,正想歇一口气后继续拉他,他突然说着不住了,手拇指都被竹竿儿勒出血了,我和克君忙叫他别松手,一松手就要着摔下去。可是我们的话刚说完,他就已经松手了。他松开了拽竹竿儿的手,想用两只手将树抱住,可是树那么大,他哪里抱得住啊?随着他拉竹竿儿的手松开,身体就开始往下滑,他双手使劲抱着树杆,贴着树杆噼噼啪啪直往下滑去。滑倒树根处,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只听他唉哟哎哟地大哭起来。我和克君再也没有心情去捉拿那鬼灯哥的小崽儿了,赶紧将竹竿儿一头捆在皂角树的树杈上,吊着竹竿儿到了树下。我们把李梦金扶着让他站起来,他说屁股痛得很站不起来了。我们又连忙弯腰去看他坐的地方,原来地上有很多被砍掉了竹子的小竹桩,他的屁股正坐在那些小竹桩上。这回真的是着了,他的屁股肯定是被小竹桩给钉上了。怎么办?我说,你不要怕痛,我们来一起使劲,把你从竹桩上扯起来。我和克君一边一个架住他的肩膀,大家一起使劲,硬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站起来才看见,他的裤子被竹桩砸了三个洞,血正从那些砸穿的洞里在往外冒。李梦金站起来后,我们见他前面的衣服也被皂角树杆给挂烂了。那皂角树太古老,树皮相当粗造,由于李梦金是贴着树杆往下滑的,不光是衣裤被挂烂了,连胸脯上的肉和肚皮上的肉也被挂烂了好几处,鲜血直往外流。我们知道坏了事了,下午是肯定不敢到学校去上课了。 这件事情被老师知道以后,我和克君被罚在教室外站立半天。本来那学期我已经是预备少先队员了,就只等着发红领巾了,结果出了这个事情。我的预备少先队员被撤销了,心里真是愧悔得慌。后来又有同学说到那个皂角树上有鬼灯哥时,我就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管它是什么哥,我再也不会去爬皂角树了。 因为那次李梦金受伤,让他的肚皮上留下了陪伴他终生的伤疤,直到他死去的时候,那伤疤也明显可见。那次他受伤以后,在家里养息了一个多月。他母亲死的早,父亲脾气暴躁,他受伤回家后,父亲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把他痛打了几回,还一边打一边问:我是叫你去读书的还是叫你去爬皂角树的?因为身体上和思想上都受了创伤,李梦金的学业一落千丈,小学都没有读完就辍学回家参加了集体生产劳动。 贪玩是孩子的本性,应该说并不为过,但是如果玩的太过了,不知天高地厚地玩,总会做出让人终身愧疚的事情。因为想捉鬼灯哥那件事情,让我愧疚了一生,留下了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如果当时不是我想出那么个点子去爬那么古老巨大的皂角树,李梦金的人生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故事,各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各个人的故事是不一样的。不过,我们没有必要去总结每个人的人生故事,也没有必要去和别人的人生攀比;我们随时都把自己的人生像放电影那样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绎一下,这其间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会让我们感觉自己生活的丰富多彩,在这样的回忆过程中我们会觉得自己的现实生活更加丰满,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的也很有意义。
作者:胡玉联,重庆市江津区贾嗣镇民福寺新村 邮编:402281 联系电话:13308325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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