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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雅文
世有知其可为而不为者,栖栖者是也;亦有知其可为而不为之者,恍恍者是也。吾仓皇其间日以久矣,每折冲于人际常跋踬而难堪,以至麋鹿情性,葛蔂亲朋。尝觉大道梦梦,当有不世之愚,于是怀逸想,作狂态,以无可行媮生,借远致为虚诞。吾与卿从之游既久,兼卿怀女性之细腻,心理之闳学,见微当不为难事耳。
然情之所致,虽属偶然,生发岂日月可计者耶?滋养蕃育,如焦苗之望膏雨,寒宵之盼日光。欣喜过胜,翕忽不在其中。似游梦之不觉,重痼之方愈,踵之无前,趋之无后,进退失所,抵排反覆,宜奖翻诫,应笑反诃。至于此者,吾之过也。而逮于自明者,为卿冥冥之中用心力者哉?
是夜也,辗转反侧,悬衾箧枕,托毛颖以自赎,假陈玄以求伸。非唯发肺腑之言以冀执雁之好,诚析骨之痛无由达也。曩者,视卿之心情感慨,每欲击键敲屏,以表切肤之感,亦恐为复辞取笑于大家,是故齑醢之苦不若大辟之快,黥墨之刑未拟捶撻之恩。人之弱点,亦未能免于是,此过之二也。
吾羁于四毋,曾不能一日为卿谋,不能一日为卿依。走肉行尸,腐蠹寄蝇,播迁流连,四海为家,未能负流俗之众望,亦以茫青云之径途。是以浪荡流年,容与岁月,无尺寸建树可依凭者,此过之三也。
吾与卿幼年多舛,长大同乖,唯学力致。所不同者,卿实务而谦求,吾虚志而高标。行文创未穷理论之源,造追光希求改革之道。是以茕茕矻矻,无为人之虑,无为己之虑。而卿天有不怜,仍崭然独立,是男儿亦自愧曷及,吾不能分担于万一,此过之四也。
吾轻诺于卿,以信守而改之者鲜矣。亦未得自奋其志,自剔其癖,既失于人焉安得冀之原宥也哉?此过之五也。
以五过之状求一生之挈,是有心者皆不为也。然痛之无涯岂唯垂泪耳,其孰能言之哉?其孰能言之哉?故藻文以责,并盼感冒早痊,生辰快乐,终得颉颃之人不枉鹣鲽之求。
徐文伯
2015年11月5日凌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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