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打狗看主人。 升堂,带讲义。 大家好。今后的中级诗班理论课也由我这破锣嗓子来呱噪了。大家受苦了。另。古有吴起练兵,纪律为先,今有沧浪结社,和谐至上。望大家相互体谅,于课上不要刷屏问好。先行谢过。 上一课娘娘通讲了诗歌发展史,所谓“警察学理发——从头抓起”今天咱们就来说说古诗。 古诗有两个解释: 一者,与五四以后的新诗相对应,即“古代汉民族诗歌的总称”。 二者:又称为“古体诗”,为了与格律诗(又称“近体诗”)相区别。 我们今天说的古诗,针对第二种情况,乃是涵盖先秦两汉魏晋六朝的“古体诗”。 上古先民即有诗作传于后世,盖诗之曩生,为颂赞尸祝,告劳牺牲,奉飨神鬼之乐歌也。乐乃本天地自然之声,诗即体神鬼幽虚之情,故钟嵘有“动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诗”之说。在早先,诗或者是唱给鬼神尸祝听的,或者是转述鬼神语言的,所谓“祇待之以致飨,幽微藉之以昭告”。因此,我们看诗的语言,无分今古,总与日常讲话有所区别,讲究“立片言而居要旨,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其中只怕不仅仅包含艺术加工的原因,或许也是对于自然神明敬畏忧惧的思想感情使然。 诗的思想内容主要有两大流派:言志与缘情。但无论哪种,要表达情感,寄托心志,皆需要一定的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如“遥知兄弟登高处”,背面敷粉,注此写彼。又如“从来冻合关山路,今日分流汉使前”,今昔对比,感慨顿生。等等。古时的语言文字不若后世丰采多姿,但也有作诗的规矩传世,我们就先来说说朴鲁的古诗艺术。 “朴鲁”:朴实鲁钝。出自《菜根谭》:“与其练达,不若朴鲁。” 所谓“《诗》、《书》,义之府也。”故曰:“诗有六义。”六义,即指“风、赋、比、兴、雅、颂”六个概念。按孔颖达说:“风之所用,以赋、比、兴为之辞,故于风之下即次赋、比、兴,然后次以雅、颂;雅、颂亦以赋、比、兴为之。”孔颖达的话,指出了赋、比、兴是民歌风诗的艺术特征,所以在风诗下即次赋、比、兴。雅、颂虽然也运用这些手法,但他们殊少创新,都是从民歌中吸取营养的。故“六诗次第如此“。按分类,“风、雅、颂”为篇章形式,“赋、比、兴”为表现手法。我们就来说说表现手法。 “文已尽而意有馀,兴也。”所谓兴,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先言既毕,后文甫出,先后衔续,莫可断绝。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先写水鸟求偶,接下来便推物及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如《陋室铭》,先写山水之胜不在形而在魂,后写居室之美不在物华而在德馨。皆兴法也。 “因物喻志,比也。”所谓比,即以彼物代此物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将心与磐石对比,水击千仞,磐石可转,则我心之固不可彻,当能略见一斑。 “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赋者,铺也。《氓》从起首“氓之蚩蚩”至“子无良媒”,皆用赋法。盖欲格物之本末,察事之终始,非赋不可。 诗歌发展到如今,“赋、比、兴”的说法已少有提及,而是多了一个词——象征。何谓象征?象征手法是根据事物之间的某种联系,借助某人某物的具体形象(象征体),以表现某种抽象的概念、思想和情感。 从比兴到象征,可以说是修辞表现的阶梯性进步。须知,一切文字皆以赋为基础,用兴,则必然咏叹发端有赋之所不能为者也;用比,则必然状物肖形有赋之所不能及者也。而现代的象征,则兼具比兴,益增赋韵。 《文心》曰“毛公述传,独标兴体,岂不以风通而赋同,比显而兴隐哉?故比者,附也;兴者,起也。” 古代诗家赞兴曰:“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然而,“兴者,起也。”非发语不可用之。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即便无后文,亦能自成佳景。而比因其必须有所托之物,不能独立存在,所谓“比者,附也”。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若无君子,则琢磨切磋何有于我哉?故,“索物以托情,谓之比;触物以起情,谓之兴。” 综上可知,现代的象征乃是由比兴结合发展而来。 事实上,从“赋比兴”的说法来看,乃是以比之一字,涵盖兴以外的所有艺术修辞。而兴乃是与赋同列的表现手法,赋是平实、直接的,兴是间接、婉曲的。所以说兴是诗的语言,有了兴,诗才能够叫做诗。 最后一段,我们来说赋。赋的定义,按陈奂《诗毛氏传疏》说:“赋读为敷。”最著名莫过于《文心》:“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而赋这个概念,却是源远流长,最早乃见于《周礼》:“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这里要明确一点,即“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诗中的赋,与文体的赋,虽然源于一体(赋者,诗之流也),但究竟是有区别的。学诗习文,不可不察。 赋有没有技巧呢?铺叙的语言如何体现变化?所谓“多方铺叙 穷形尽相”是也。此二者,三百篇中,比比皆是。如《蒹葭》、《桃夭》等叠章复唱之文,皆属此类。 书卷客曰: 乐春风兮,樊纭万木。 为亲女兮,何棣何穆。 乐春风兮,樊纭万花。 为相女兮,亦成亦嘉。 乐春风兮,樊纭万草。 为与女兮,曰宜曰好。 乐春风兮,悦君子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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