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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有苦竹连根生,同披霜雪共迎风。
骨干扶携缘血脉,乳叶交摩因天情。
天情本是寻常物,一入人间道不明。
纵然置于囹圄地,也生碧色三千顷。
老父五十得子头更白,青春焕发老土宅。
漏雨屋里次子仲,涤衣河前长子伯。
父老子幼农作难,事事唯母勤于前。
梁上雏燕常饥哭,家中黄狗更瘦瘫。
开炊难觅开锅米,新年不见新布颜。
节衣缩食持门户,十年生计得周全。
待吾稍解人事时,围炉常听父母言。
老父曾为乡才子,常怀青云鸿鹄志。
奈何天命喜弄人,只因海外关系断好事。
一去流放到边关,开荒戍垦十余年。
讥眉冷眼三餐饭,辗转流离五处山。
云南行医当赤脚,方遇慈母结姻缘。
年岁相差二十载,双亲相距一百川。
草草宴席客零落,匆匆安居浍水边。
村人欺我家中无族旧,老者老矣幼者幼。
旁观当作非己为,热肠殷勤茶饭后。
白日强颜奉笑休,入夜闻母泪暗收。
吾母训吾休计怨,莫教四邻不相见。
此心若对他心宽,寒冰解释春风愿。
春风烂漫春草长,倏忽已绿二十遍。
邻里春草来招呼,庭前苦竹看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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